鹿不乖

【茨酒】口中鸟

520的贺文！
一个关于告白的故事ww
后知后觉的茨木和死要面子的鬼王大人ww
很矫情而且ooc，请小心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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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话是从你口中飞出的鸟，我听不见。］

“挚友……挚友，吾脸上有什么吗？”

茨木童子敛了脸上的笑意，原本滔滔不绝地赞美也渐渐消了音。他惴惴不安地看着发呆的酒吞童子，开口道：“何故这般看吾？”

酒吞童子的目光盯住了茨木一张一合的嘴，然后漠然地转头，从鼻腔里哼出个若有若无的“嗯”来，将手里冷落了半晌的酒液一饮而尽。

茨木心里却是“咯噔”了一下。完了，自己又惹挚友不高兴了。

挚友已经许久不曾搭理自己，难得今夜邀请他一同赏樱饮酒，茨木自然是喜不自禁。他携了美酒前来，又想趁此机会和酒吞亲近弄明白自己究竟那里惹了挚友不快。

茨木童子这妖向来不擅长动脑子。他百思不得其解，又心神慌乱，酒吞的冷淡反应竟像是冰锥，刺得茨木体无完肤。

向来受再重的伤都不曾在意的大妖，居然眉头紧皱显出一副颓然来。

酒吞心知对方的心里是做何感想，也知这并不是茨木的错，但他找不出什么话可以说给他听。

因为酒吞他，已经听不见茨木在讲什么了。听不到，所以也无从回答。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大王，茨木那混小子可是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让吾王这般罚他？”茨木童子下山去了，被抓来充数的星熊童子没有半句怨言，乐呵呵地端着酒碗饮了几大口。

毕竟这鬼王的神酒可不是谁都喝得的。

“我几时罚他了？”酒吞半阖着眼，一副懒散的样子，“我若罚他，只怕他比平日里更疯。”

大王你那可不叫罚，星熊暗自吐槽，那叫那什么情那什么俏。

“吾王是没看见他下山时候的脸色，”星熊摇头“啧啧”两声，“知道的是明白他是下山为大王去寻酒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要去屠村。”

“哦，他也是有心了。”

闻言星熊沉默了片刻，“吾王可是终于腻烦这小子了？”

“你从哪儿得来的这番结论？”酒吞吊起眼角斜斜地瞥了星熊一眼。

“大王对茨木小子一向宠得很，最近怎么不搭理他了？”

酒吞默默喝了口酒，不知如何作答，只好岔开话题，“星熊，你可听说过从身体里飞出鸟的事情？”

“从身体里跑出鸟儿？咱倒是见过有种妖怪专在人类体内下崽儿，叫入肉雀，大王说的可是它？”

“……那人类结局怎样？”

“自是被吃得只剩一副皮囊了，倒叫骨女那家伙拾了便宜去。”

“那就不是。”酒吞叼着酒碗浅嘬了两口，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瞧见一旁的星熊童子兀自端着酒碗，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顿时一阵不自在。

“看我作甚？喝你碗里的酒。”

“大王，咱碗里没酒了。”星熊咧嘴笑了笑露出满口尖锐的牙，“咱虽然没有茨木童子那么强大，帮吾王想想法子排忧解难的能力还是有的。”

“吾王因为何事而困扰？”

“……不，也不是什么大事，我随口一提，忘了吧。”

大事，天大的事！

茨木气咻咻地下了山，名义上是为鬼王去寻好酒，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快被心中的愤慨逼得要爆炸。

连山里的小妖都有机会和挚友交流一二，为什么挚友偏偏不理吾了？！

黏在酒吞身后百年的茨木童子头一次产生了不想见鬼王的念头。

他倍感委屈，生怕自己见了挚友的面就一股脑儿地都抱怨出来，更怕酒吞童子依旧拿那幅冷淡的模样应对他。

吾倒底做错了什么？

为何不搭理吾？

一时间茨木脑内思绪翻涌浑浑噩噩地下了山，但好在还算有点理智草草幻化了个人型，融入了山下喧闹熙攘的人世间。

茨木幻化的人形有着一副好样貌，只是眉眼间带着浓浓的戾气让人望而却步。他自然也是懒得搭理旁人，待他捏爆了几只躲在人群中妄图饮人血肉的低级妖鬼后稍微舒缓了一下心中的不满，才发现头顶一弯残月，已是身处某个不知名的山脚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脚，失了方向。

茨木四处望了望，不远处亮着一点人家灯火，走近了看居然是间开在乡野路边的小酒肆。

他想了想，挑开帘子走了进去。店内充斥着暖黄色的灯光，一个年轻的少女正挽着袖子擦着桌子，见茨木进来忙向他福了福身子，“客人需要点什么？”

“随意来上些就可。”

“好的，客人请坐，请稍等。”

不一会少女端上了温好的酒和热气腾腾的蘸酱丸子。

“客人请用，夜间寒凉还是用些温热的酒水吧。”少女冲茨木笑了笑，露出颗颗洁白的牙齿。

茨木略尝那酒，酒水味道极淡是万万比不上神酒的浓烈醇香顶多让人喝了之后浑身发暖。他皱了皱眉，放下酒碟去吃那蘸酱丸子，倒是别具风味。

“客人是要到哪里去？”女孩一边收拾着店面一边开口和茨木搭话。

“并没有目的地，吾是出来为友人寻找好酒的。”

“是么？”女孩笑弯的眉眼格外舒心妥贴，“客人与您友人的关系一定很好。”

“何出此言？”

“不然怎么会一味寻找错过了住店的地方呢？”女孩捂了嘴，笑得开心。

是从什么时候起呢？

酒吞望着眼前层层叠叠的粉云一时有些失神。柔嫩的花瓣从枝头轻飘而下，被火红的发稍轻轻一托，便就此落了户。

不知从何时起，酒吞就听不见茨木童子的话语了。

一开始只是在茨木滔滔不绝的话语中突兀的出现一段空白。

你也是知道的，茨木对着自己的挚友向来是满心的欢喜无处宣泄，赞美的话从来都是不缺的，只是翻过来调过去就那几句，再是真挚也要腻烦了。

啊啊，真希望他不要再说这车轱辘话了。酒吞瞥了眼茨木无知无觉的欣喜面孔，要不然让我听不见也行。

“——”

然后就像是神明突然听到了酒吞的愿望，突如其来的空白像是被顽童故意拿走藏起来了。酒吞看向茨木，一只嫩黄的雀子出现在茨木的膝上，那只小鸟飞了起来绕着酒吞盘旋两圈发出娇嫩又欢快的叫声随即就消失在空气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挚友，怎么了？”

酒吞回过神来，看着茨木凑过来的一张好奇的脸，道了句“没什么。”其实他还没有从刚才奇妙的场景中回过神来。

刚开始他还好奇那鸟是从哪里来的，后来他亲眼看见一只白色的小鸟从茨木的口中振翅飞出，茨木似乎并不知道自身的变化，而那段话语也莫名其妙的消失在空气里，从未传进酒吞的耳朵。

再后来空白的段落越来越多，一只只鸟从茨木的口中飞出，它们会绕在酒吞周围，有时是灰色白色，有时是黄色，还有时会带点鲜艳的颜色，酒吞依此来判断茨木话语里的情绪，只是再也听不见茨木在对自己说什么。

直到有一天，他真的再也听不见茨木的声音了。茨木像是被隔绝在了另一个空间里，酒吞看着身边围绕着的鸟越来越多，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却没有一个是茨木的声音。

他能听到世间万物的声音，唯独茨木的声音不慷慨地向他开放。酒吞不知道该怎么给茨木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渐渐的，茨木再对着酒吞说话的时候，虽然表情不变但口中飞出的鸟却都是暗色的，黑压压的像是蓄满了水的乌云。

茨木你怎么了？

原来你也有苦恼不开心的时候么？那我的心情好像稍微可以分享给你一些了。酒吞苦中作乐地想。

酒吞躺倒在鬼葫芦上，头枕双臂。

好想再听到茨木的声音啊。

然后一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酒吞眼前，那只嫩黄的鸟，茨木的鸟。

铃铛声伴着来者的脚步来到酒吞跟前。酒吞坐起身，茨木单膝跪下。

他深深地凝视着鬼王的面容开口了。

不出所料依旧是一片静默连带着飞出的鸟儿都闭上了嘴停在酒吞的身边，肩膀，头顶，膝盖上，身侧。逗留在里酒吞最近的地方，无数道饱含着相同意味的目光尽数落在他身上。

耳边只有翅膀拍动和带起的风声。

可是茨木的眼神却让酒吞无端地烦躁起来，他深感茨木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想要说给他听，是什么？你想告诉我什么？

鸟越聚越多，而且这次它们似乎不急着消失。嫩黄的，灰的，白的，亮眼的橘色，鲜艳的翠色。

茨木的情绪反复变换，嘴依旧一张一合无声无息。

你别再说了！酒吞烦躁地抬起手想要捂住茨木的嘴，却被茨木一把抓住，牢牢地握在手心里。

你想告诉我什么？

说着这些话的你又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可恶！好想听见你的声音啊！

有你的声音真是太吵太烦人了！但是消失的话真的好寂寞呀……

茨木并不知道酒吞听不见自己的话语，他兀自滔滔不绝的说着，然后小小地停顿了一下，仿佛下定了决心。

耳边诡异的寂静终于消失，鸟类唧唧啾啾地声音嘈杂地响作一团，每一只都在不遗余力地倾诉自己的情愫。

然后纷杂地声音里莫名出现一段空白。

“————”

酒吞睁大了他的双眼。

——［恕小女直言，客人您对他，真得是友人的感情么？］

少女的话在耳边回响。

——［每个人都是需要留出属于自己的空间的，就连最亲密的友人也有不能言说的秘密。］

茨木穿行过密林向山上走去，脚腕上的铃铛急促地响起。

——［您又为什么想要进入到只属于他一人的空间里呢？］

好像有什么在柔软的心底破土而出，迅速地抽芽生长起来。

——［想要拥有他，让自己的身影落入他的眼中让他只看着自己一个人……这种感情叫做独占欲啊。］

一个想法渐渐在茨木的脑海中成形，他是向来不擅长动脑子的，既然怎么去想了，便要这么去做了。

记忆里的少女浅笑着说出让人心安的话语，

——［而我想，您的友人对您的态度已经可以让您放心大胆地去做了。］

酒吞睁大了他的眼睛，连耳边嘈杂的鸟鸣声都为此留出了一抹空白。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美丽鸟儿，从茨木的口中飞出。

一只小巧，又美丽的鸟。

它闪动着自己漂亮的羽翼欢快地扑向酒吞，尖尖的鸟喙在酒吞的唇上轻轻地啄了一下像是替主人传递了一个吻。

我对你的心思昭然若揭。

一声清亮婉转的声音从小小的身体里爆发出来。

千言万语化成一句辗转落入了酒吞的耳中——茨木说的是——“吾爱慕着你啊。”

啊啊。

原来你和我本就有着同样的心情啊。

END